翻越高山時的虛驚

    新都橋往西，第一個縣城叫雅江，第二個縣城叫理塘，第三個縣城叫巴塘。第四個，哦，沒有第四個了，四川境內(nèi)就這三個。新都橋距離雅江74公里，距離理塘217公里，距離巴塘382公里。單看公里數(shù)，您可能覺得沒多遠，一會兒就到，可實際上，無論是2002年還是2012年，都沒能做到一會兒就到，都走得很艱難。

    2002年的艱難源自于車，2012年的艱難源自于路。

    在2002年時，從新都橋到雅江短短的74公里，讓我經(jīng)歷了3個季節(jié)。出發(fā)時天氣陰沉沉的，氣溫只有10度，有種秋風蕭瑟的感覺。臨近山口時，望出窗外，周圍草地上覆蓋著白雪點點，這就是高爾寺山，路邊的牌子說這里的海拔是4412米。過山口后是漫長而曲折的下坡，始終沿著一條山谷逐漸下降高度，雅江就在這山谷的最深處，到達雅江時，海拔表顯示2715米。到處鮮花盛開，草木茂盛，此時的我，仿佛來到了春天。

    爬這座山的時候，天氣陰沉沉的，往上望去，山頂籠罩在一團濃霧中。突然，我從后視鏡里看到一輛摩托車跟了上來，摩托上有兩位青年男子，但他們并不超車，而是跟著我，保持著一個適當?shù)木嚯x。想到康巴藏區(qū)的種種傳聞，當時我有點兒緊張，趕緊把車門從里面鎖上，摸出了臨走的時候電瓶援助的滅火彈，打開保險，使它處于可以隨時發(fā)射的狀態(tài)?？纯茨悄ν熊嚕€是在后面；往前張望，發(fā)現(xiàn)遠處有一輛汽車也在盤旋著爬山，于是加大油門，試圖追上那輛車，可這時我的車已經(jīng)到了極限。這是在爬4000多米的高山，車子功率嚴重不足，想開快點也是心有余而勁兒不夠。心里越想越緊張，又不敢跟淑慧說，怕她象一般女孩那樣驚叫起來。為了給自己壯膽，又摸出一根電棍，擱在手邊。

    就在這時，摩托車忽然加速，超我而去，在超越我的瞬間，我們甚至相互微笑著打了個招呼，不過我想當時我的微笑一定很勉強一定很難看，恐怕是真正的強作歡顏。不管怎么說，懸了半天的一顆心終于塌實了下來。

    這次翻越高爾寺山，普拉多4.0升的動力，可謂游刃有余，它使我很輕松地來到山口，旋即下山而去。

    剛開始下山的時候，路邊有股小溪往下流，這溪始終伴隨著公路的左右，越往下水勢越大，最終成就了一條頗具規(guī)模的河。想起很多江河的發(fā)源地都在青藏高原上，顯然都是這么形成的。5年前我從北京駕車出發(fā)，探尋黃河的源頭，在黃河源頭地區(qū)，也是這么一副畫面。

    山間小城——雅江

    雅江是個在山谷里的小縣城，城下奔騰的雅礱江，是它天然的護城河。318國道穿過一個隧道，再經(jīng)過一座橋，才能來到縣城。2002年我經(jīng)過這里時，橋頭有軍人站崗，且不允許拍照。詢問原因，得到的答案是，這座橋是川藏線的咽喉。事實上，川藏線是穿越橫斷山脈進藏的，其間少不了眾多的橋梁，哪座橋斷了，川藏線也就隨之斷了，也就是說，川藏線上的任何一座橋都很重要。

    昔日國道上的橋還在，但僅僅供進出縣城使用，因為，其身邊修了座過境橋，如果不打算進入縣城，就可以直接越過。

   雅江縣城規(guī)模大不，只有一條主要街道，居民以康巴藏族為主，盛產(chǎn)松茸。2002年我在這里曾停留過3天，半山腰有座喇嘛廟，廟的上方，接近山頂?shù)牡胤?，放置了大量?jīng)幡。

    這次來看，縣城規(guī)模依舊，只是一部分房子重新蓋了。但山頂?shù)慕?jīng)幡不知道為什么都沒有了。

    當年我住的旅館還在，只是多了一棟樓。在旅館的院子里，我和同伴曾花了很多時間修理汽車（見下圖）。旅館斜對面的餐館，成了我們連續(xù)3天就餐的場所。在這里，我還認識了一位藏族警察，后來，由他做東，弄了一堆當?shù)孛?，邊吃、邊喝、邊聊。他很鄭重地告訴我川藏線甘孜境內(nèi)不適合單車走夜路，并講了一大堆外地汽車在此遭搶劫的故事。正因如此，后來我?guī)状螁稳藛诬囎叽ú?，都把停車休息的時間控制在太陽下山前，從不走夜路。

    這次經(jīng)過雅江是中午，況且這次旅行的總時間不能超過30天，所以，我無法像以前那樣悠閑地旅行，自然也就不能在雅江停留了。看了看縣城，隨即離去，繼續(xù)往西走。為了留個紀念，還是把汽車停在旅館的停車場，打開機器蓋拍個照片，只不過這次的汽車沒啥需要修理的。

    出了縣城立刻爬山，2002年時，當我駕車剛剛走了十余公里，一個嚴重的問題出現(xiàn)了。